藏冬

【麋鹿的礼物·3:00】错买

接笛心，不影响单独观看，圣诞快乐！

梗来自欧亨利的短篇小说《麦琪的礼物》！

希望可以留下你们的小红心，小蓝手，喜欢的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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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冬天，似乎太冷了些。江澄拉紧了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的夹克，却还是止不住得发抖，搓着已经冻红的双手。

 

江澄跑回那个勉强能称之为家的出租屋，从落了灰，还嘎吱嘎吱响的木架子上，取下一个早就掉了漆，被捏变形了的铁罐子。他把里面被揉皱了的纸钞和咣当响的硬币都倒了出来，他将那些十块，二十块，以及零星几张五十元，一张张摊开压平，再将硬币按面值大小摞高。

 

三百一十六块五毛。

 

全在这里了，这是江澄省吃俭用三个月存下来的钱。他打算用这些钱，去给魏无羡买礼物。上回他们吵完架后，魏无羡不知怎么的，当晚醒来就抱紧他死都不松手，而且一反之前的颓态，每日里开始东奔西走，终于在闲置于家数年后又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，在帮一家小的开网店的公司当线下技术员。

 

魏无羡新工作的工资不高，但好在也算是一份工作。江澄还记得，三个月前魏无羡找到工作签完合同的那天，回到家那副欣喜的样子，一把把他抱起来，然后咧开嘴笑着说，阿澄，我也赚钱了，我们马上能攒够钱去买自己的家了。那晚，他们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，那还是五年前为了庆祝账户里有了余钱才去买的白衬衫，跑到离家不远的商业区，吃了一顿日料。两个大男人，看着菜单上的价格，再看看上上来小小的一盘刺身，最后大眼瞪小眼，互相让着吃，谁都没吃饱。回家的路上，魏无羡一手勾住江澄的肩，说还是自家楼下的砂锅店好吃，十块钱能吃好大一锅，又说着今年要一起过圣诞，说他有钱了，要给阿澄买礼物。

 

他们不曾过过圣诞，但既然准备庆祝了，也不能寒碜到不给礼物。于是，从那天起，江澄开始存钱。

 

三百一十六块五毛。

 

江澄又数了一遍，没有多一分，也没有少一分。可这个数远远不够他看上的礼物的价格。魏无羡的笛子镶头在上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摔坏了，尽管魏无羡藏着掖着，江澄还是看到了那条明显的裂痕。正巧，上个月，江澄在路过一家古董店时，看到了一块成色不错的黑玉，想着若是可以，买下来，送给魏无羡做笛子新的镶头。江澄问过了，那块玉最低也要五百多才能卖给他，老板说因为是两块碎玉块，已经是最低价了，不然没个千把块买不下来的。江澄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，不过他还是思索片刻，咬了咬牙，让老板将东西留给他，他存够了钱来买。

 

过两天就是圣诞了，江澄看着存钱罐里这些东拼西凑的碎钱，又在心里算着明天自己不吃中饭又能省下多少。可算来算去，也只是十几，二十几的差异，离五百多还差得远。

 

江澄想了片刻，将钱小心翼翼地收进皮夹内，然后，抬开他和魏无羡一起睡的那张一米三五的床，露出床下一个暗格。那里放着一样跟这个狭窄破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的东西。江澄担开灰尘，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丝绒的四方盒子，里面安放着一颗被细腻绸缎包裹着的紫色宝石。那是江澄父母留给他为数不多的值钱的东西。江澄还记得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，母亲会时不时把这颗紫色宝石拿出来端详。那是他的父亲送给他母亲的结婚礼物。那时候母亲抱着小小的他，看他用肉嘟嘟的小手去抓那亮晶晶的宝石，笑着说以后留给他的媳妇，做聘礼。现在，江澄觉得，自己是不用娶媳妇了，把这个拿去卖，然后给魏无羡买礼物，也算是应了母亲那句话，作聘礼了。

 

第二日，江澄看着自己手中崭新的钞票，想着果然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。那被人无限夸赞的紫宝石也只有放到买卖场上时，才能真正显现它的价值，比如现在。江澄以前只能跟别人说，这颗宝石有多耀眼，有多珍贵，现在他可以说了，哦，这颗宝石值四百六十七元八毛。

 

江澄从古董店里出来，揣着怀里的礼物，朝着他们约定好家楼下的那家砂锅店赶去，一起过平安夜。

 

许是天公作美，冬日里不常下雪的云梦，夜幕低垂的时刻竟然开始飘起了雪。这一下，原本不浓郁的节日气氛一下子得到了提升。漫天飞舞的雪花，配合着点点星光，树木都环上了炫目的装饰，就等着圣诞老人将礼物放置在树下。

 

江澄和魏无羡约定好的餐馆开在离他们的出租屋不远处。店面很小，看上去也没有那样干净，但是味道却很好。尤其是用瓦罐装着的莲藕排骨汤。浓白的汤，粉红的藕和肥厚的肉。价钱不贵，味道鲜美，加上老板人好，经常多给他们俩加两块排骨，所以江澄和魏无羡算是这家小店的常客。

 

江澄快赶到附近时，肩头已经落满一层雪，脸颊被冻得通红，纤长的眼睫毛上挂上了应哈气雾化的水珠。不过他来不及顾上自己，赶忙掏出手机，打电话给魏无羡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魏无羡收礼时开心的样子。

 

嘟～嘟～嘟～

 

江澄打了魏无羡三通电话，却都是忙音。一开始江澄以为是魏无羡这个丢三落四惯的人又没有带手机。江澄一边打着电话，一边往箱子里走，却不想从前冷冷清清的巷子这回却人潮涌动。隐约间，江澄还看到了有穿着明黄色制服的警察，听到了救护车隐约的鸣笛。

 

出什么事了？

 

江澄心中突如其来一阵慌乱。他赶忙拉住身边站着的人，迭声询问道，出什么事了？

 

“前面的施工手脚架倒了，这不是没想到今天雪下大了，施工队没收干净，压倒了，好像砸到人了。”

“好像被砸的是一个小伙子，穿黑衣服的，估计是站在下面抽根烟暖和一下，没想到哇……”

 

-砸到人了，谁？魏无羡？不会是魏无羡先到了在等他吧？

 

江澄听到一半，一把甩开旁边的人，赶忙拨开拥挤的人群，一路杀到已经被围起来的事故边上。洁白的雪地里，淌着一滩红色的血，旁边是一支没有燃尽的烟。烟的牌子不是魏无羡常抽的，但是是魏无羡买过的牌子。江澄将目光一点点上移，救护人员在一点点搬开压在受害人身上的钢架。腿部的钢架已经被搬开，看不清样式和品牌，只知道是一条黑色的但是已经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裤子不长，裤脚已经短到脚踝以上，看得出主人的生活很拘谨。再往上，随着脚手架的主体被挪走，江澄可以清楚地看到，躺在雪地上的那个男人，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，样式是批发超市里，最简单的样式，便宜，还算保暖，他和魏无羡都有一件，他的是灰色的，而魏无羡的是黑色。

 

江澄看到这里，已经完全定格，他不敢再把视线上移一分，害怕自己看到那种令他无比熟悉的脸。他害怕，那张记忆中的俊俏脸庞，此时此刻会混着鲜血，出现在洁白的雪地中。不，应该不是洁白的，应该是泥泞的，手脚架挡雪，只会飘进一些雪花，然后弄湿了地，混合了泥土和血，变得泥泞。

 

江澄的手死死地窜着拉起的封锁条，整个人向前倾，若不是一旁协助的警卫拦着他，他怕是已经冲过去，跪倒在那躺着的人身边。

 

“江澄！江澄你在哪里！”

 

雪色的黑夜中，突然一声熟悉的喊叫，划破了冰冷的界线，带来了无限的生机。

 

那个人，踏雪而来，穿过扰人视野的幕帘，奔向他的神明。

 

江澄将头扭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。他的脖子僵硬许久，终于又找回了它的作用。江澄张开久闭的嘴，因为干和冷，江澄感受到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，可即将要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，就是抑制那痛苦的良药。

 

“魏无羡！”

“哎！江澄我在，你在哪里！”

 

江澄松开了已经被自己捏变形的隔离带，连忙朝着声音寻去。魏无羡被人群堵在外围，他听别人说有一个年轻小伙儿被压在手脚架下，魏无羡深怕那是提前到在一旁等他的江澄，就不管不顾地喊叫起江澄的名字来。

 

他们俩就像两点星光，一逆流而上，一个破浪而行。终于，他们挤出一条路，在拥挤的人潮中紧紧相拥。

 

江澄将魏无羡抱得格外的用力，他这一辈子都在失去，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父母，姐姐，又差点因为一场突然起来的事故失去了魏无羡。他刚才在短短那几分钟，脑海里闪过了所有自己以后想要做的事，那些事情包括有一个家，养两盆花，给自己喜欢的房间刷上自己喜欢的紫色，去心心念念已久的巴西度假，在里约的海边打水仗……而这些事，哪一件他都不能自己完成。一个人的房子不能算上家，他一个人不需要养两盆花，一个人也不能独自在海边打水仗。所以，哪件事离了魏无羡都不行，更何况，是魏无羡想要去的巴西，去跳桑巴。他还没来得及看魏无羡扭臀跳桑巴的样子，还没来得及笑他，所以魏无羡不能死，不可以丢下他。

 

两个人就这样在飘雪的平安夜里相拥着，一直到周边的人都走散，受伤者被送到医院救治，一直到江澄怀里的魏无羡连打了好几下喷嚏，他们才松开对方。

 

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，原本营业的小店提前打了烊。魏无羡和江澄没办法，只得回家。魏无羡一路上紧紧握住江澄的手，一边嬉皮笑脸地安慰道，没事他可以下厨做好吃的。魏无羡的手很热，手心都是薄汗，抓得江澄黏腻得紧，可江澄没有放开，反手一扣，握得更紧了些。

 

回到家，魏无羡下厨用方便面的材料，做了两碗面出来，汤上飘着一层厚厚地红油，看得江澄皱起了眉头，握着筷子的手迟迟不落。最后江澄还是妥协在了魏无羡包含期待的眼神下，连吞带咽地吃完了一整碗面，勉为其难地夸奖了句还不错。

 

待江澄放下筷子，就看到魏无羡神秘兮兮地单膝跪到他面前，说他有礼物要送。江澄看着魏无羡，像献宝一样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长方盒子。魏无羡打开盖子，江澄看到一枚紫色的戒指，周身镶嵌着银丝，戒身用银线构勒出好看的莲花纹，静静地躺在那里。江澄又听魏无羡说，他专门去挑了这一款，记得江澄有一块色泽通透的紫色宝石，可以将宝石镶在戒指上。

 

“江澄，我现在没钱，买不起柜台里那些好看的，镶着钻的戒指，但是你要相信我，我真的想跟你一起过一辈子。”

“江澄？你，你，你不愿意？”

 

江澄收起自己哭笑不得的表情，然后深吸一口气，问他，

“魏无羡，你哪来的钱？”

“我把笛子卖了，我看它被摔坏了也不能用，两头的玉还能卖点钱给你买礼物，我就拿去卖了，加上我年底发的奖金刚好够。”

 

江澄听罢，慢慢地从怀里，拿出他上午刚去店里买来的黑玉，他扯着嘴角，苦着笑，说，

“真不巧，那宝石，我也卖了给你买礼物。”

 

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反应。魏无羡还跪着，手里拿着那枚好看的戒指。最后他又抬起头，眼里闪着光，问自己眼前的心上人，

“那，我的戒指没法镶宝石了，你还要不要，不如就直接带上吧。”

“行啊，本来就俩大老爷们，带什么钻戒啊。那玉怎么办。”

“我请人磨成玉佩呗，你一块儿，我一块儿。磨个莲花样式的行不，九瓣莲？”

“成！起来吧，那，平安夜，吃个苹果。”

 

十二点的钟声敲响，江澄和魏无羡裹着一床被子，透过那透着风，用胶带打着补丁的窗，看着今天泛着零星星光的天空。

 

魏无羡拥住自己的爱人，江澄躺在魏无羡的膝上，数着夜幕里隐约可见的北斗七星。魏无羡低下头，在爱人的耳边耳语。

 

世人说，他们要天上的星星，不要尘世的感情，

那我就不一样，我贪心，

我又要星星，还要你。

我把星星摘给你，

你看星星，我就从星星里看你。

 

圣诞快乐，阿澄，吃了平安果，要一辈子平平安安。

你也是，圣诞快乐，长命百岁。

 

-魏无羡，我真该给你介绍一种更好的须后水了，你这儿什么味道。

-真的嘛，那给我买跟你一样的吧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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须后水会擦在耳后脖颈出！

一般细闻对方须后水是非常亲密的举止！

所以！最后那两句你们懂得！告诉我，它不香艳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