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羡澄】寻殇（一）-藏冬

摄影家羡X军医澄

拆官配预警，魏无羡带着前世的记忆

结局还没想好be还是he

这章都没澄澄啥事我的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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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分开吧，算我对不起你。

魏无羡发完这条短信，摁灭屏幕，卸载了微信，抽出sim卡，换了新的上去后，拎起脚边的旅袋，快步上前，跳上一辆军车，跟着部队进疆去了。

魏无羡今生是个艺术家，靠摄影谋生，魏无羡喜欢拍人像，喜欢拍俊男靓女，尤其喜欢拍镜头下的眼睛。魏无羡镜头下的眼睛，每一双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，那就是干净，干净到没有沧桑，没有怨怼，没有激情，没有爱欲，没有殇。

魏无羡的朋友觉得他很奇怪，好好一个大艺术家善丹青，工笔，白描，甚至于造诣颇盛，即便不落名，画的画拿去卖也是相当值钱的，却非要跑去倒腾摄影，每日里风尘仆仆，走遍大街小巷去找模特，去找眼睛。没有人知道魏无羡在执着什么，但魏无羡知道。

魏无羡这一世生来带着前世的记忆，只不过今生不一样了许多。他这一世，父母和睦双全，却也难为了他，前世不曾拥有的天伦，今生相处起来竟带着些许的拘谨，一下子云梦的混世魔王，变成了一个街坊邻居口中懂事上进有为的青年。魏无羡生在云梦，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搬去了南京，这一回，他没有遇到江澄，没有跟他一起长大，却提前遇到了情人。魏无羡跟蓝湛在同一所高中，后来上学期间确定了相互的心意考去了同一座城市。魏无羡读美术，蓝湛则在城市的另一所学府读法。他们俩大三就都从学校里搬出来，开始了同居。魏家父母还算开明，接受了自家儿子的性取向，所以也就没有插手魏无羡的感情生活。大学毕业，蓝湛留校读研读博，魏无羡跟着自己的恩师走南闯北，欣赏祖国山水如画，绘下一幅幅浓墨重彩，气势磅礴，不久魏无羡就开始有了欣赏他的追随者，他回到蓝湛在的城市，开了自己的画室，却在闲暇之余摆弄起了摄影。

日子细水流长的过着，魏无羡觉得这一世的生活很好，事事顺遂。父母安康，爱人在侧。不像上辈子，颠沛流离，家恨国仇，生死无常都尝了个遍。这一世的他，没有被人误解过，没有被人侧目过，就连出柜这样的事情，随着社会的进步也逐渐被人认可接受甚至于祝福。他和蓝湛已经见过双方的父母，没什么大的问题，也许不出意料过两年就要结亲了。魏无羡想，他没有闯过祸，也没有人替他收过尸，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日子更好了。

这样好的日子，怎么就少了点什么呢，直膈得人心里发疼。

魏无羡的画室里有一间隐蔽的小隔间，上面挂着一把锁，锁的钥匙只有魏无羡有，里面存着的是魏无羡从未展示于外人的画，那些画被主人妥善的保存起来，供他一人缅怀，直到一次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的不速之客，那些画里的秘密，才被人撕开了一角。

那天，蓝湛提前下课，准备照常到魏无羡的画室接他回家，只不过时间稍早，蓝湛便想着进去坐在一旁等魏无羡。蓝湛进去的时候，魏无羡不在他常在的工作位上，却发现长年上锁的隔间门大开着，摆着用于画作未干的水墨，蓝湛便走到了门口，想着魏无羡合该是在里面，却不料他迎面对上的是一双眼睛。白底黑墨，却将一双黑眸杏眼画的迥然有神，那是一双蓝湛没有见过的眼睛。不知怎的，他看着那双眼睛，心中涌出了不安，那感觉如同缠绕的丝线，轻轻地附上他的心脏，慢慢地包裹。蓝湛环顾小小的隔间，发现墙上，地上摆着的画作上，除了几幅他不曾见过的的莲湖和古屋的画作，其余的都有着那样一双眼睛。他抬脚走进，在隔间的最深处，摆着一副肖像画，笔锋很是凌乱，看得出作画人在画时心绪不宁，落笔不流畅，线条有些断断续续，有些模糊不清，着色或深或浅，但依旧是一副极其传神的画作，那是一个男人，是那双杏眼的主人。那男人很是俊美，杏眼，薄唇，却是古装的扮相。

“蓝湛，你怎么在这里，你怎么进来的。”

没等蓝湛继续仔细看下去，耳边就响起了魏无羡冰冷的声音。那一瞬间，之前缠在蓝湛心上的丝线开始用力，绞着他开始犯疼。魏无羡从来不跟他说重话，声音从来是轻快的，上挑的，从不曾是冰冷的，平直的。

“魏无羡，这个人是谁，你从来不给人画肖像的。”

“我不知道，梦中人。”

蓝湛觉得更疼了，魏无羡在撒谎，他在一起十年的爱人在为了另一个男人跟他扯谎。

可是，魏无羡这一次的确没有骗他。

要怎么说？

他是我上辈子里最重要的人。

这辈子我不认识他，我没见过他，我不知道他过得好还是不好，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轮回，有没有这辈子。

那天晚上回家后，他们没有像往常那般腻在一块儿恩爱，蓝湛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，而魏无羡在想江澄。

再后来的几个月，魏无羡卸下了隔间的锁，像是在对蓝湛做出妥协，安抚自己的恋人。但是隔阂还是产生了。魏无羡开始很明显的对于一早说定的搬新房，酒宴的事变得心不在焉。蓝湛很明显的感受到，魏无羡在离他远去，他开始急迫，渐渐地给魏无羡施压，提醒他，他们是已经在一起的爱人，是即将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伴侣。

魏无羡抱着相机走在人潮如流的街上，向过路的人询问是否可以让他拍他们的眼睛。

魏无羡拍了近十年，他在想如果江澄也活在这个世界里，他总能找到记忆中那双杏眼。

很奇怪，魏无羡记忆中江澄的模样总是在变，他错过江澄十三年，回来后又立刻跟着蓝忘机走了，又是多年不见，江澄成年后的模样他总是记不怎么清，直到江澄的死。

江澄是死在魏无羡眼前的，他帮魏无羡挡开了不夜天城那三千修士家属联合起来的复仇，万箭过身，一箭穿心。江澄死了，然后魏无羡终于在回来后好好地看了自己的师弟一次。江澄很瘦，颧骨都突出来了，下巴尖尖的，鼻梁高挺，一抹薄唇，还有一双杏眼。江澄最后一刻的眼睛，抬起来看了他的师兄，魏无羡看到那双眼睛里，没有爱，没有恨，没有恳求，没有阴鸷，什么都没有，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，只余两点星光，然后暗淡了下去。

从此，魏无羡的梦里只剩下那一双杏眼，有时是少时的江澄的，澄澈无余，有时是离别前的江澄的，平静无斯，却再也没有他了。

魏无羡和蓝湛分手了。

没什么原因，恋人之间躲不过的猜忌消磨掉了最后的耐心。

魏无羡背上自己的相机，带上自己所有的行李，联系好了进疆的运输部队，走了。

魏无羡坐在军队运输车上，看着一旁飞速后退的沙丘。开车的兵哥哥问他怎么想到来着荒无人烟的戈壁，魏无羡回答到来散散心，也想来拍拍这壮丽。

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我们不懂，不过拍出来的东西倒是满有味道。

是景色美，怎么拍都好看

也是，我们中国的疆土能不壮观嘛

后来又聊了些什么魏无羡不记得了，因为他下车时，看到了一抹身影

绷直的脊椎，紧锁的剑眉，他听到，有人喊他

江军医，物资到了

然后魏无羡看到他转过头来，他看到了一双杏眼，无悲无喜，深邃而又平静